【影評】臨淵而慄Harmonium：家庭日常的不尋常 @ C'est 哈 vie！

今年有很多類型多元、表現傑出的驚悚電影，前陣子看的《牠》、《雙面愛人》，前者是改編自史蒂芬金小說的好萊塢電影，後者則是有著歐洲文藝調調的情慾驚悚。這部獲得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，最佳導演的日本電影《臨淵而慄》，又是一部獨具東方風格，給人截然不同感受的道德驚悚電影。

由利雄(古館寬治飾)和章江(筒井真理子飾)這對夫妻和就讀小學的女兒小瑩所共組的幸福家庭，某天利雄的久未聯絡的舊識八坂(淺野忠信飾)出現在家門口，利雄對八坂異常熱心，甚至讓八坂借住自己的家中。原先對這位不速之客懷有芥蒂的章江，也因著八坂教女兒風琴和那股異於常人的魅力而逐漸寬心。就在防備心鬆懈之時，八坂造訪這個家庭的動機也一步步地顯露。

▲ 臨淵而慄的劇情以一個外來者挑動了家的固有形狀。

原先預期《臨淵而慄》可能跟另一部題材相似的法國電影《大劊人心》(Funny Games)，以精神異常式的變態行徑作為故事主要的核心。但《臨淵而慄》的表現手法柔和了許多，帶來的力道卻依然衝擊人心。它是一部背負著道德包袱的驚悚電影，並以像是S型勾的因果循環，巧妙層層相連。電影用一個外在因子扭曲了一個原先外界看來再正常、幸福不過的家庭，藉此挑戰家的定義。讓人看清家庭本身如果撇除掉血緣的連結，即是一個不正常的集合。家人可能是一個不認識的人，不認識的人也能因著認同而成為家人。一個如白紙般潔淨的人，卻可能因著家人的緣故，生命被迫染上罪惡的色彩，這中間的關聯，就只因為他們是「家人」。

《臨淵而慄》的傑出在於，它的「恐怖」來自於挖掘人性當中那許多人不曾認真注視，一點點的不合理，並把這樣的不合理發展成極端。建立在此根基上，女主角虔誠的宗教信仰、紅與白的對比和重複出現的全家福，都因此有了弦外之音。當你認真注視日常中的不尋常之時，就像看見了照片的靈異之處，恍然為自己的渾然未覺豎起整身寒毛。